但是刘邦骂人一般是骂竖儒时候多,骂竖子的时候少。儒前面加个形容词“竖”,确实很侮辱,太侮辱了。可是儒原来又是什么?《说文》说“儒”是有才能的人,只要是有才能,就可以叫做儒,跟专门的称呼“儒家”是不一样的,这让我也好一阵不能理解。因为“儒”这个字,怎么看像懦弱的“懦”,软塌塌的,凭什么说它有才能?何况“儒”的读音和“竖”的读音在上古是差不多的。所以想起刘邦在郦食其的帽子里撒尿时说的那句话就好笑,他舒畅地说:“老子马背上打来的天下,竖儒对我有什么用。”因为那时“竖儒”这个词听起来像个连绵词,像今天叫“螔蝓”(yíyú蜒蚰,俗称鼻涕虫)差不多。古人说“儒之言柔也”,北方少数民族“柔然”又被说成“蠕蠕”,蠕蠕难道不会给你一种鼻涕虫的感觉吗?我可不是虚张声势,那个章太炎甚至认为“竖儒”就是“侏儒”的转音呢。
和“竖儒”轮换用的词还有“腐儒”和“陋儒”,其中修饰词“竖”、“腐”和“陋”在上古的时候韵母是一样的,声母可能也很近,所以在一定时候它们的读音是相近的,而读音相近的词一般意思有不少又是相近的。所以刘邦骂手下的儒生为腐儒,其实和竖儒的意思是一样的,都是指短浅的小子。可是唐代人已经不明白“腐儒”的“腐”是什么意思了,还以为是“腐败”的意思,为《史记》做注的司马贞就说“谓之腐儒者,言如腐败之物不可任用”,此言差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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